桔樹
十二月至二月，正是橘子熟成最好吃的時節。姊姊最近在電話中說，每當看到左右鄰居院子掛滿黃澄澄的橘子時，就想種一棵。其實她家已沒空地，只是愛上了綠葉枝頭綴滿像是小燈籠一樣的橘子。正巧我家橘子正是汁多鮮美，可以採摘了，於是寄了一些給她品嘗。
前屋主原本種了一棵柳丁、一棵橘子，我怕酸把柳丁砍掉，而橘子躲過一劫幸運存活。這幾年果子愈結愈大、汁多味鮮，朋友都喜歡，只嘆僧多粥少已不夠分送朋友。現在正指望著十二年前由蘭園苗圃買回的小橘樹能快快長大，開枝散葉，結出好果子。
這棵小橘樹是我們去莫干山蘭園買花時，發現它種在盆栽內，正結著如乓乒球大小的橘子，可愛極了！橘子種類很多，會不會是用來做罐頭的？暗暗自忖：不吃，買來觀賞也不錯。外子說：「我們家已經有一棵橘子，況且沒空地種，要價八十美元，你可以買好多橘子來吃了」。但蘭園女主人大力推薦，保證買下來不會後悔。喜愛花草果樹就像愛買書一樣，如果看上了，不買會有失落感。
外子已看穿了我心裡想什麼，他早已經把我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，怕我今天不買下，改天後悔又吵著回來買它。最後還是被說服，把它打包上了車。
這棵小橘樹沒落地生根，繼續蝸居在小小天地間，一待十二年沒處伸展，真委屈了它。別人家種的盆栽，四季常青滿樹盛開香花，秋冬果實纍纍，而我家盆栽的果樹，花一開不久就凋謝。以為有土、澆了水，埋了些廚餘，安居在盆內就可以坐等果實枝頭垂掛。
有一天偶爾路過蔡太太家，一棵不及膝高的佛手竟結了七、八粒果實。猛然驚醒果樹要長高結果，必須種在土裡。多年辛苦的澆灌及白白浪費的水費全打了水漂，此時才茅塞頓開，為時不晚。
兩年前正巧砍掉四十多年的老柏樹，於是空出一大片地，何不把所有的金棗、芭樂、小橘樹來次大遷移，讓它們回歸大地的滋潤？有舒展的空間，不再穿小鞋小襪、受限於小桶中的不自由，也釋放環圓桶而繞成圈圈糾結的細根，想必這些果樹一定會大歡呼。
小小的橘子樹今年結了五十多粒，黃澄澄散著光芒像一戔盞的小燈籠掛滿枝頭，黃綠相間煞是美麗，整個庭院看起更顯喜慶，令人心生歡喜。
「橘」與「桔」諧音，寓意吉利、吉祥的好兆頭，是春節最受歡迎的水果。生意人喜歡春節期間購買橘子盆栽，擺放在正門當盆景圖吉利。澄黄色的果實代表著熱情與歡樂，家家戶戶都希望來年吉祥如意，也會買一些橘子應景放客廳更顯年節的喜氣，期盼一家人歡歡樂樂團圓的過一個好年。
橘子不僅可供觀賞，食用、果皮也可入藥，又可製橘瓣罐頭、蜜餞和果酒，全身都是寶，怪不得姊姊也想種一棵。
本文已發表於世界日報家園版 2021-02-06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