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瓷筆筒情緣

2023071605:50

陶瓷筆筒情緣




 

中斷了兩年的毛筆字,一想到那麼多宣紙、棉紙積存在車庫中,若不再繼續寫下去,它的命運就是送人,甚至發黃成了廢紙,多可惜!於是清點盒內及筆架上懸掛的毛筆,翻看陶瓷毛筆筒筒內的舊作,仔細觀賞起筆筒上黑底白字的草書及造型。

這個陶瓷器筆筒素雅大方又簡單,上寬下窄,高十五點七五寸、底寬四點七五寸、口寬六點二五寸、重十點六磅,是屬特大號文房用具。因筆筒太高毛筆不夠長,只好做為捲紙收納筒。

筆筒是中國古代除筆、墨、紙、硯以外最重要的文房用具,大約出現在明朝中晚期。因使用方便,文人墨客人人喜愛,一經問世很快就風行,至今仍傳承下來盛而不衰。

筆筒上的四面刻著行雲流水似的草書,一字一字推敲後,才知是蘇軾「水調歌頭」的詩詞:「明月幾時有?把酒問青天。不知天上宮闕,今夕是何年……。」原來草書可以寫得這麼簡潔又流暢,上下字之間的筆勢牽連相通,線條更自由地顯現其動感。為求一手好字,激起我再繼續寫毛筆字的興趣。

這個素雅大方的陶瓷筆筒,讓我的思緒重回到二○○九年參加南迦南長春團契書法班的情境。當時學員的年齡介於六、七十之間,旨在培養興趣打發時間。馬老師上課時威嚴而慈祥,學來輕鬆,所以大家一周見一次面,既學書法又可交朋友,一舉兩得。

我是新學生,坐在我旁邊的李同學向我打招呼並問我是什麼地方人?我說:屏東枋寮。她爽朗大笑:「我們是老鄉,我是屏東萬丹人。」聊著聊著又發現同是女中的校友,巧的是我母親娘家也在萬丹也姓李,更有一份親不親故鄉人的親切熱絡,當時以為是巧合沒再進一步深究。

就這樣彼此愈談話題也愈多,交換著來美國的人生歷練及奮鬥史。後來聽說她又回德州了,好一陣子不見來上課。

有一天,大姊的女兒告訴我三舅舅的外孫、媳也住加州,返台度假時他們拜訪過大姊。經大姊一說,才恍然知道原來坐在我旁邊的李同學,就是最疼愛我母親的三舅舅外孫媳。這座城市真小,近在咫尺,我們遇見了卻錯失了機會,緣分總是那麼微妙。這個世界,說大也大,說小也小,萬里難隔阻不必用心去尋找,有緣自會再相見。

後來我們聯絡上了,在一次一起吃飯時,這個簡約實用的筆筒就是他們送的禮物。一拎好重,不知是如何扛回美國的,心意令人感動。她知道我愛書法,這個筆筒不僅可當高雅的擺設及觀賞用,又可收納其他文具,真是物盡其用。懂得送禮的人,會令收禮者感到很窩心。見到三舅舅的外孫,讓我憶起已經去世的三舅舅及母親,我會好好珍惜這份遲來的意外巧合。

本文已發表於世界日報上下古今版   2023-06-1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