袪除病根

2013101510:47
 

 

1971年為了家計,朋友在芝加哥郊區幫我找到一份女作業員的工作。在臺灣當了九年的老師,沒有參觀過工廠也沒有做過工的經驗,沒拿過電焊槍,不懂焊接,邊學邊做就上線工作了。家父家母知道我在美國的工廠做工,都為我感到心疼與不捨。

當時生產線尚未自動化,所有的工作都要用手操作。天天用力捻銅絲又要推送120個二十五磅重的彈珠電玩器底盤給下一站的人。工作量很大,對高頭大馬的美國人,不是難事。但對當時身輕只105磅的我,卻是個重擔。下班了,大家準備回家,每個老美同事都生蹦活跳,只有我灰頭土臉像要死翹翹。

因工作姿勢不對及過度使用左手臂,經年累月不負重荷。左手不再沉默,開始抗議。起初只是上臂抽疼,接著左背也痛。椎心刺骨持續的痛得令人掉眼淚,連止痛藥也幫不上忙。日日夜夜受困擾,心神極不安寧,半夜痛到爬起來坐著等天亮。

家庭醫生也束手無策,只幫我在左肩膀上打了兩針,暫時壓住了痛。但是抽痛三不五時的折磨著我,只好到大醫院掛號求診。照了幾十張X光片。看不出毛病也找不出原因,最後以中樞神經發炎開藥方給我服用。

這種藥服用後,人會想睡,也會頭暈,不可以開車或操作機器。自忖我不開車又不操作機器,沒有請病假照常去上班。午餐前空腹服了藥,飯吃了一半,只覺耳朵嗡嗡作響,之後就不省人事,被同事抱進醫務室去急救。醒來,護士知道我服用的藥後,打電話叫外子來接我回家,並把他訓了一頓。外子每天要接送兒子上下學,又要忙修自己的博士學位,只恨沒有三頭六臂,頗覺虧欠。

持續抽痛,心疲力竭。後來一位朋友得悉我的病況,介紹我去芝加哥郊區 Oak Park 的一家醫院就診。洋醫師仙風道骨,看到病患是個東方面孔又是來自台灣,竟然很高興攀談起他到過台灣花蓮行醫的一段趣事,很懷念花蓮的好山好水。

他說:「中國醫術很奧妙,他學過中醫也用針灸治病」。在確知我疼痛部位後,要我躺在病床上,他用手指頭在我左背上按壓,拿著原子筆在每個痛點處打個圈做記號。天啊!竟然有13處之多,加上脖子左邊也有一處被打圈做記號。 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,只見一支大針筒裝著藥水在每個痛點處注射,頓時感到背部有千斤重,無法翻身。左邊脖子一針尚未打,護士幫我翻過身後,我哀求醫生,別再施打了,我真的受不了!醫生說:「忍著痛,這是最後一針。」誰知那一針打下去,我竟昏厥了過去。

醒來,醫生說:「沒事了!妳太虛弱。多休息幾天,病會慢慢好轉,等痛處由背、肩、上臂向下移動漸至左腕時,病就會痊癒」。果真《藥》到病除,一週之後,疼痛減緩精神也漸舒暢,不再半夜痛到失眠,也未見病情再復發,真是神奇。

感謝朋友的介紹,更慶幸找到良醫治好了我的病根。讓我有健康的身體,持續在電子公司主管的職場上又工作了三十多年,真是感恩。